一九四二年,日本鬼子從蕪湖、裕溪口竄到和縣黃山寺和西梁山一帶進行掃蕩。日寇到西梁山登岸后,如狼似虎跑到鄉下亂竄亂吼,奸淫放火,無惡不作。當時人們編成歌謠唱道:忽聽日船泊西梁,登岸兵丁賽虎狼。拖兒帶女皆逃避,途中啼泣好悲傷。日寇鬧得人心惶惶,人們不能安心生產。
一天早晨,日本鬼子一只汽油劃子,又在向西梁山靠岸,老百姓聞訊,紛紛向白橋一帶逃難。這時,住在西梁山附近方莊村的新四軍稅務員老趙,得悉這一消息,氣得他咬牙切齒,雙手緊緊地捏著拳頭,恨不得一步跨到敵人面前,嚴懲這群野獸。
老趙三十歲開外,滿臉胡子拉碴,身材高大,黑黑的面龐,大大的眼睛,說起話來聲音洪亮。人們一看就曉得他是個久經戰場、飽經風霜的老戰士。據說,有一次他曾單槍匹馬,黑夜里摸進敵人的宿營地,扛走敵人的五、六只槍,F在他眼見敵人如此橫行,肺都氣炸了。他靈機一動,計上心來,將手槍揣在懷里,帶著平時相處較好的六個青年農民,朝著江邊奔來。
敵人的汽油劃子,由遠而近,正準備向江邊靠攏。老趙安排六個青年小伙子,各人手里拿著一條扁擔,埋伏在江堤大埂上,他獨個兒帶了一張漁網,找來一名老漁翁劃槳,裝作打魚模樣,朝著敵人汽油劃子劃去。鬼子發現小漁劃子后,一邊比劃著手勢要他們靠攏,一邊則加大汽油劃子速度,其勢之兇,就像要沖上來吞掉小漁劃子似的。近了,只見一個高大個子的鬼子,手里拿著明亮亮的刺刀,揮動著臂膀,直著嗓子喊:“你的,快快來的,叭咯啞嚕,刺拉刺拉的……”那嗓子就象瘟豬的嚎叫聲。這時,老趙胸有成竹地將小漁劃子向鬼子汽油劃子那邊劃去。“太君,大大的!”老漁翁劃著小漁劃子,滿臉堆笑地伸出大拇指來迷惑敵人。又指著老趙說:“這是我的兒子,他是個啞巴,他的良心頂好頂好的。”邊說邊又用雙手搗搗兩耳,張開大口搖搖頭,指指老趙,拍拍胸口,翹著大拇指給鬼子看。
鬼子看了不明其意,這時從鬼子汽油劃子的船艙內,又鉆出一個鬼頭鬼腦的翻譯來,他向鬼子嘰咕了幾下,這個鬼子才奸笑了一聲,突然走向前一步,一下子跳上了小漁劃子,一把揪住老趙的衣領,一邊用刺刀在他頭上晃來晃去的,露出那屎色的兩顆黃牙說:“你的八路,良心壞壞的,要刺拉刺拉的。”一邊在注視著老趙的面孔神色。
老趙就裝勢作啞巴,毫不動色,呆呆地望著鬼子,鬼子什么也刺探不出來。哪知道旁邊的另外幾個鬼子一下竄上了小漁劃子,圍上來要進行搜查。老趙一見要搜查,心想不好,我身上揣著那只手槍,這一搜那還了得,不如拼他一下吧!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那個翻譯湊近鬼子身邊獻媚地說:“太君!他的良民頂好頂好的,不是馬虎子的。太君!快快的,上岸找花姑娘,她們的,要跑了跑了的。”
此刻,老趙趁機低頭向老漁翁使了一個眼色,歪了一下嘴。老漁翁領會了他的意思,忙從魚簍摸出已準備好的兩條大魚來,向鬼子笑嘻嘻地說:“太君!這個大大的,送給太君咪西咪西的。”老漁翁一邊說著話,一邊把魚甩到日本鬼子的汽油劃子上。鬼子見到兩條直蹦活跳的大魚,樂得仰面哈哈大笑說:“你的,良心頂好頂好的。”漁劃子上的幾個鬼子也都跳回到汽油劃子上去了。只見那個高大個子鬼子把刀一揮,汽油劃子“噠、噠、噠”地開走了。
此時,正是春季江水落潮時節,西梁山岸邊水淺,鬼子的汽油劃子不能直接靠到岸邊。老趙故作一本正經的仍在集中精力一網一網撒網捕魚。
果然,鬼子汽油劃子在離岸丈把遠的地方停住了,只好呼喚小漁劃子來代替跳板。
漁劃子劃過來,還未停穩,那些鬼子都跳上來了,一個矮個子日本鬼子要搶先往岸上跳,“砰”的一聲,老趙槍響聲落,那個搶著上岸的鬼子,應聲栽到江里去了。“不許動!”老趙急轉身來對著漁劃子上的鬼子高喊了一聲,不料,迎面兩個鬼子突然舉起長槍,對準老趙的頭部猛劈來,老趙眼疾手快,雙手一反撥,兩個鬼子站立不穩,尖叫一聲,“撲通”跌下江去。
老漁翁一見此情,急中生智,忙將撐船篙子往岸邊一點,又用力一撐,小漁劃子就像箭一樣,頃刻離開岸邊有一丈多遠。小漁船正在倒退行駛,老漁翁趁勢雙腳站在船沿邊上,用力猛一蹬,小漁船顛得眼看要翻了,鬼子們站不住腳紛紛落入江中去了。那個高大個子的日本鬼子,一見情況不妙,一個箭步竄到岸邊淺水中,正要掏出手槍來,老趙更是眼疾手快,他來了個騰空而起,飛身上岸,撲到鬼子面前,伸手就是一“霹靂掌”。鬼子來不及掏槍,連忙翻身躲閃過去。那鬼子倒也有幾下子,他反手揪住老趙想下毒手。老趙更是靈活,使出一個“仙人撞鐘”的動作來破招進攻。
鬼子只顧進攻,未及防御,被老趙一頭撞中腹部,蹌出丈把遠,跌在江邊。鬼子不服輸,一個“鯉魚打挺”起身站定,揮舞雙爪,又向老趙猛撲過來。老趙讓過鬼子的雙手,不等他變換招法,倒地搬腿,飛腳“倒踢紫香爐”,踢中了鬼子的臉。鬼子疼痛難忍,失聲大叫,臉上頓時一片青紫,十分狼狽。老趙越戰越猛,緊逼不舍,不給鬼子有一點喘息的機會。緊接著他又使出一個“海底偷襠”的招數,鬼子剛剛閃過,接著右掌生風,使出一個“熊掌拂面”招數,正打中了鬼子的面頰,鬼子“撲通”一聲,栽倒地上了。老趙順勢一腳,對準鬼子胸膛猛力踩去,只見這個鬼子小隊長,臉似豬肝,口吐鮮血。兩眼一閉,上了西天。
這時,江岸大堤上響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,落到江里面的幾個日本鬼子,已被老漁翁按在水中淹的七死八活了。那六個青年農民與老趙一道,把江中的敵人都活捉上來了,并且繳獲了好幾只長短槍。
他們押著俘虜,唱起抗日的歌聲,凱旋歸來了。
